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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山：春风春雨花经眼

2010年05月31日 09:22:38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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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春雨花经眼，江北江南水拍天”。原本平淡无奇的词语，在黄庭坚笔下，却成了韵味悠长、意境开阔的好诗。试想，春雨绵绵，如丝如线，灯下夜读，清茶相伴，此时心情，可与此诗同？

翻检图书，分门别类，知读书较杂，多凭兴趣，涉猎多而精读少。信奉那句俗话，“剜到筐子里就是菜”。找个理由，五柳先生曰“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虽然，自己也没忘了吃饭。书虽不同，皆为至乐。

读书，真乃不亦快哉！入未知之域，观大千风景，不亦快哉！诗词曲赋，音韵铿锵，放声高歌，唤起一天明月，不亦快哉！与书中人物同悲欢，共沉浮，别有天地在人间，不亦快哉！鸿篇巨著，且思且读，竟有一二会心处，遂生高山流水之感，不亦快哉！偶有所悟，似出洞穴，临晨风，沐暖阳，不亦快哉！

读过的书，以文史哲居多。自己也谈谈读书的体会，“我的杯很小，但我用我的杯喝水。”读书，不能有成见，却不妨有偏见。比如说，读历史，自己就抱定一个偏见。凡是说明朝该亡，满清当兴者，一律不看。文明被野蛮征服？有什么值得讴歌的。再看现在有些图书、影视剧，一味为清朝歌功颂德，从努尔哈赤、皇太极，到雍正、乾隆，甚至慈禧太后，个个文治武功、勤政爱民。不知今夕是何年。读了钱穆先生的《国史大纲》，更觉有了这个偏见，就让它偏下去吧！

读书观史，古今何妨一线牵。品藻人物，文史哲又何必各自为界。贾谊，是位了不起的人物，才也纵横，泪也纵横。诗人悲其怀才不遇，李商隐叹惜“贾生年少虚垂涕”，又写下了“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诗句。史家赞其宏论卓识，认为他的主张虽未见用于当时，然汉武帝的施政大纲却多是沿袭贾谊的。从历史上看，他的思想仿佛是养精蓄锐，以待大用。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史新编》中，分析说贾谊之所以不得志，真正的原因不在老臣排挤，而是因为汉文帝的政治方向是“无为”，贾谊的政治方向却是“有为”。

崇拜李泽厚先生，见先生喜欢读龚自珍的诗，自己也找来龚诗吟咏，还抄了不少，现在还能背诵一些，真是享受。没读过《平凡的世界》，可是路遥的创作手记《早晨从中午开始》，却经常阅读，为之感动，为之震撼。哲学家金岳霖先生的代表作《论道》，自己读不了，可他的散文集，却常伴左右，觉得里面有一种特别清澈的东西，越是郁闷时，越能醒心神。说了这么多，这算是什么呢？是读书的收获，是读书的无奈，还是读书的“偏见”，或者干脆说，这就是读书之乐！

现在读书，多属零打碎敲，难有酣畅淋漓之感。当年读书，时间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己上的是高中中专，我们学校很小，没有图书馆，只有几间小小的图书室。每周定期开放，每次还只准借一本书。借书来，何处读？幸好，学校前面就是一所学院，自己拿着书，冒充大学生，到那里的阶梯教堂看书。时间长了，就有了经验。只要不正眼看门卫，一般能过关。伏案读书，颇为专心，有时读得头微微发胀，漫步校园，晚风吹拂，亦是豪情万丈。因为是借来书读，又去“借读”，少年情怀，略觉辛酸。今天想来，却颇艳羡。

书里风景，书外故事。站在书橱前，如对旧雨新知，往事一一浮现。哪本书是苦寻不得，偶然相遇的；哪本书又是从书摊淘来，爱护有加的；何种书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自己当了冤大头。我的书橱里有一本很特别的书———《王船山学术论丛》。仔细一看，这本书是撕裂了，又用线缝起来的。中专毕业后，准备参加县里的事业单位考试，本该是专心复习，我却经常捧读此书，少年不识愁滋味，不急不躁。母亲看了很着急，一气之下，就把书撕了。当时，自己格外伤心。过后，母亲一针一线的把书缝了起来。如今，这本痊愈了的书，正静静地躺在书橱里，默默地回忆着往事。

读书心情，与涪翁之诗，似又不似。（文/薛山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