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学与故事类型的文献搜集
——中国叙事文化学研究丛谈之七

南开大学  宁稼雨

【摘要】
本文力图在中国叙事文化学的视野下，对中国古代叙事文学故事类型研究的文献搜集工作作出梳理和归纳，希望给故事类型研究和一般的中国古代叙事文学的文献搜集工作提供一些方法和途径上的帮助。

【关键词】  目录学  故事类型  文献搜集

按照中国叙事文化学研究的总体构想，个案故事类型的起步工作应该从文献材料的搜集工作做起。而文献搜集的首要工作就是从目录学入手，摸清与该故事类型相关的文献家底。
叙事文化学研究与传统小说戏曲同源研究最大的不同就是超越小说戏曲这两种主要的叙事文学文体，把研究视野扩大到跟每个故事类型相关的任何文体的任何文献材料。这就需要对相关各种文体各种文献材料进行系统的挖掘梳理，而通过目录学来查找各种文献的线索又是必须的渠道。其主要任务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通过已知书名查找该书著录年代和版本存佚情况，掌握该书基本文献信息。二是对未知书名者通过目录学著作的相关类目查询，掌握更多与同一故事类型相关的文献材料。
做文献材料工作是所有文史研究的必要起点，但各个学科领域在材料搜集方面又有自己的特殊性。从这个意义上看，故事类型研究的文献工作既有与一般文史研究的文献搜集相同之处，也有自己的一些独特方法。这里先从目录学入手，看看故事类型研究的文献搜集工作的一般和特殊性所在。
与其他文史研究把目录学作为治学门径的路数一样，目录学对文史研究最基本的作用就是“辨彰学术，考镜源流”。这个作用对于故事类型的文献搜集同样重要。在这方面，作用比较大的仍然还是传统的正史艺文志（经籍志）和重要私家藏书目录。同时，近现代以来几代学者共同鼎力协作，在古代叙事文学目录学方面取得重大进展，也给叙事文学故事类型的文献搜集提供了很大便利。
一、正史艺文志（经籍志）与故事类型文献
历代正史目录学著作是中国文化典籍记录的重要窗口。从《汉书艺文志》开始，历代正史中大多设有《艺文志》或《经籍志》，用以著录当时的文献典籍。这些类似当时全国总书目的文献是人们了解研究各种历史文化的门径，当然也包括故事类型。但一般的文史研究与故事类型研究二者在正史目录学文献的使用上相同之中尚有相异之处。
应该说，通过已知书名查找故事类型相关文献。这个途径和方法和一般文史研究是一样的（通过四角号码或笔划音序查找书名）。其独特之处主要表现在对未知书名文献的查找搜集上。
历代正史目录学著作体例大致相似，类目设置也是大同小异。沿着与某些故事类型相关的类目名称按图索骥，有可能产生连锁反应，连带找到相关材料。这里主要指历代正史目录所收录的与叙事文学相关的典籍文献。
由于传统文化观念的偏见，历代正史中通俗白话小说和戏曲作品大抵不能登堂入室，那么得以在正史目录中生存的叙事性文献阵营也就只能缩减到部分文言笔记小说和相关杂史野史中了。这些文献在正史目录中的主要存在类目为子部和史部。子部以小说家类为主，杂家会偶尔兼及。史部则分布在野史、杂史、杂传等门类当中。与通俗白话小说和戏曲文学具有显著的叙事文学特征不同，这些文言作品作者大抵为正统官僚或文人雅士，其内容大多比较驳杂，但的确涉及很多与很多故事类型相关的文献材料。是通过目录学渠道查找故事类型文献材料的重要方面。
另外，由于《二十四史》中并非全部设立《艺文志》《经籍志》，所以对其中空缺诸史的文献目录著录问题不能忽略。好在清代学者对各空缺经籍志、艺文志所作的研究考订，这些主要集中在《二十五史补编》（全6册精装，中华书局，1998年版），方便使用。
二、带有目录学性质的笔记
笔记是一种包罗万象的文体，虽然其作者基本也是正统文人雅士，但笔记既没有“文以载道”的责任，也没有“诗以言志”的宏图。相反却是文人雅士仕途和诗文之外的消遣方式。其中留下很多他们在官场和正统诗文作品中不便记录和表达的内容。另一方面，由于通俗小说、戏曲和讲唱文学等通俗文学形式在官方正史艺文志（经籍志）中难以登堂入室，留下很大的目录学缺口。而部分笔记中对于各种通俗文学样式的零星记载，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一缺失。所以，查找搜集故事类型的文献材料，不能忽视相关笔记这一不可替代的作用。这些笔记主要有以下几种：
1、南宋吴自牧著《梦梁录》，二十卷。 该书记录南宋都城临安（今杭州）城市风貌，内容丰赡翔实。该书卷二十《伎乐》《百戏伎艺》《角觝》《小说讲经史》诸条中记录大量南宋时期都城临安讲唱与各种技艺表演的内容，包括很多表演艺人姓名、表演内容名称等等。其中有若干材料具有叙事文学目录学的补缺作用。如《陈平六奇解围》《复华篇》《中兴名将传》等等，可以作为汉书故事和杨家将故事流传的有用信息。
2. 南宋周密著《武林旧事》，十卷。该书也是记录南宋都城临安城市风貌的笔记。书中详细记载当时从宫廷制度旧闻到山川自然、市井风俗。其中不乏戏曲史料。卷六“诸色伎艺人”条著录的演史﹑杂剧﹑影戏﹑角觝﹑散耍等55类﹑521位名艺人的姓名或艺名，卷十“宫本杂剧段数”门著录280本杂剧剧目﹐对于文学﹑艺术和戏曲史的研究﹐尤为珍贵。如所著录“莺莺六幺”“赤壁鏊兵”等官本杂剧虽已失传，但可了解相关故事的流变轨迹。
以“莺莺六幺”为例，尽管这只是杂剧名称，没有留下故事内容。但这个名称却给“西厢”故事的发展历程提供了阶段性的痕迹证明。它足以说明，在南宋时期，“西厢”故事已经在勾栏瓦肆广泛讲唱演出，成为《莺莺传》和“董西厢”“王西厢”之间重要的故事演变阶段。
3. 南宋罗烨著《醉翁谈录》，全书十集，每集二卷，计二十卷。卷首“舌耕叙引”中“小说引子”和“小说开辟”两部分，对话本小说的创作经验和说书艺人的艺术修养、表演手法等作有全面总结，并将话本小说分为灵怪、烟粉、传奇、公案、朴刀、杆棒、神仙、妖术八类，每类列举若干小说名目，共109种，为话本小说研究的珍贵材料。正文多摘录、转引旧籍，除小说作品外，还包括一些诗词杂俎。书中辑录小说虽多，但篇幅普遍较短，仅存故事梗概。所录故事多为宋代市井盛传者，有些为后代拟话本小说的蓝本，故具有重要目录学价值。
4、元末明初陶宗仪著《辍耕录》，三十卷，全称《南村辍耕录》。书中杂记见闻琐事，内容丰富，兼有史料与文学价值。所收史料对了解元代典章制度、风物沿革等均有裨益。所记元代文学家、戏曲作家与演员事迹及戏曲名目等，不乏目录学信息，尤为治文学史、戏曲史者所重。其小说部分多记宋末以来朝野轶闻，以反映战乱者较为可观。
5、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中华书局，2012年第1版。该书记述起於明初﹐迄於万历末年﹐内容包括明代典章制度﹑人物事件﹐典故遗闻﹑社会矛盾﹑民族关系﹑对外关系﹑山川风物﹑经史子集﹑工艺技术﹑释道宗教﹑神仙鬼怪等诸多方面﹐尤详於明朝典章制度和典故遗闻。也有相当一部分内容提到了讲唱文学，小说话本的名称、名录。卷二十五《杂剧院本》条在概述和辨析当时杂剧院本流传数目的基础上，还详细列举明代各类杂剧院本名称如《王粲登楼》《韩信胯下》《关大王单刀会》《赵太祖风云会》等二十余种，向来为研究杂剧目录学者所重。
三、明清时期小说戏曲书目
由于正史艺文志（经籍志）一般不收通俗小说戏曲，所以，明清以来少数有限的收录通俗小说戏曲的私家藏书目录就显得弥足珍贵了。它们应该是以小说戏曲为主体的叙事文学故事类型材料搜集的重要渠道。
1、晁瑮《宝文堂书目》，以卷系目，共分上中下三卷。该书为以收录通俗白话小说作品著称的私人目录学著作，其中第三卷全是白话小说和戏曲作品的名录。赵万里《跋晁氏宝文堂书目》：“其中子杂、乐府二门，所收之明话本小说、杂剧、传奇至多，为明代书目所仅见”。于每书下都注明刻本，可用来考查明人版刻源流该书编次设三个子目，收书7829种，广泛著录元、明代话本、小说、杂剧和传奇，为研究我国古代小说史、剧曲史提供有价值的资料。
2、高儒《百川书志》，二十卷。依四部分类法，分经史子集4目，下分子目93门。该目较大的特色在于“野史、外史、小史”三类，野史著录二种共304卷演义，外史著录59种共73卷戏曲文献，小史著录13种共46卷唱本、小说，具有目录学价值。
3、赵琦美《脉望馆书目》，特点是收录戏曲作品为主，是今人研究明代及明以前的戏曲作品非常重要的目录书。收藏图书近5000 种、20000余册。据统计，刊书达36种、126卷，抄校了大量秘本。且广泛搜罗古今典籍，及民间俗文学。
4、钱曾《也是园书目》，收书3800余种，仅著录书名和著者。该书以收录白话小说著称，专门列有戏曲小说部，其中有十六种宋代的词话，现都亡佚。另孙楷第先生曾整理钱曾《也是园古今杂剧考》，专收戏曲作品，且有考证，具有目录学文献价值。
5、董康《曲海总目提要》。作者据《乐府考略》和《传奇汇考》编成，共46卷，该书汇集自元代至清代乾隆年间近700种戏曲剧目，勾勒大致情节，并辑录很多考证资料，为今人研究古代戏曲提供了丰富的资料。但很多已失传，今人只能窥见大概。另外该书疏于考证，剧名和作者，或张冠李戴，或主观误定；有的剧情介绍与原作相距很远，应用时需加以考订。今人北婴编有《曲海总目提要补编》，可以弥补一些不足。.

四、现代人所著通俗小说戏曲与讲唱文学目录
二十世纪以来，受西方文化文学理念影响和本土文学观念的变化，戏曲小说的社会地位空前提高。小说戏曲目录学成为专门之学，出现一批专门从事小说戏曲和讲唱文学目录学研究的学者。各种类型的小说戏曲（包括讲唱文学）目录学著作不断出现，蔚为大观，为叙事文学故事类型材料搜集提供了方便渠道。
1、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新1版。本书为中国最早的一部古代白话通俗小说书目，全书共7卷，分为“宋元部”、“明清讲史部”、“明清小说部甲”、“明清小说部乙”四部，部为一卷，另附“存疑目”一卷、“丛书目”一卷、“日本讯译中国小说目录”一卷。作者自称该书“是包括现存和已佚未见书的专门书目。在这本书目里，可以知道宋、元、明清有多少作家，有多少不同色类的作品。作家有小传，作品间有评论介绍”（《重印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提要序》）。
另外，日本学者大塚秀高《增补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日本汲古书院1987年版，对孙楷第所著书目除“六大部”之外的每一部书进行了版本下落的考证，可以作为孙楷第书目的补充书目使用。
2. 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明清小说研究中心编《中国通俗小说总目提要》，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0年2月版。本书是在孙楷第先生《中国通俗小说书目》的基础上对古代白话通俗小说书目进行的一次最大规模清理。编者组织了全国各方面有关学者，调查各大图书馆，是九十年代初古代小说研究的重大成果之一。书前有“凡例”、刘冬序和欧阳健、萧相恺“编辑说明”。书中收唐代至清末的白话通俗小说1160部，以单书为单位，每书包括书名、作者、版本、内容提要和回目五部分组成。其中内容提要和回目两部分为孙楷第书目所无。全书编排大体以年代为序，同时兼顾内容分类。书后附同书异名通检、笔画、音序索引和作者姓名及别号索引。该书的问世为古代白话通俗小说研究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3、傅惜华《中国古典戏曲总录》。是傅惜华未竟的力作之一，它作为中国戏曲研究院主编的《中国戏曲史资料丛刊》中的一种，专门著录宋金元明清各朝戏曲家及其作品。该书原拟分八编出版，实际只出版了三编《元代杂剧全目》、四编《明代杂剧全目》，五编《明代传奇全目》，六编《清代杂剧全目》、七编《清代传奇全目》。第一、二、八编尚未着手编辑，第七编《清代传奇全目》完稿送交出版社，文革中遗失。
4、庄一拂《古典戏曲存目汇考》（三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12月版。收录作品较全，共收戏文、杂剧、传奇凡4750余种，蔚为大观。材料丰赡，有对故事源流的介绍。
5、李修生《古本戏曲剧目提要》，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7年12月。共收现存戏曲作品1507种，每种作品介绍情节内容的梗概和版本下落。
6、王森然《中国剧目辞典》，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收录作品较全，共收包括各种地方戏剧目共15000多条，为现存各种戏曲目录辞典文献中收书数量最多者。
7、郭英德编著《明清传奇叙录》（上下两册），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7月版。该书叙录明清两代传奇作品，涉及作家320多位，作品750部，每部作品叙录其版本、情节、本事、评论，功力深厚。
8、罗锦堂编著《中国戏曲总目汇编》，香港万有图书公司出版，1966年。 未见。
9、张棣华著，《善本剧曲经眼录》，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76年。收国立中央图书馆典藏货保管的善本书共计1081册。
10、邵曾祺编著《元明北杂剧总目考略》，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1985年。书中对元明时期北杂剧已知约2000种剧目进行考订，有一定参考价值。
11、郭精锐、陈伟武、麦耘、仇江编著, 《车王府曲本提要》，中山大学出版社，1989年12月。车王府曲本为中国清代北京蒙古车臣汗王府所收藏的戏曲、曲艺刻本和手抄本的总称。中华民国后散出。1925年为北京孔德学校马隅卿所购得，并委托顾颉刚整理，计1444种，2154册，分类编目，总名为蒙古车王府曲本，藏北京大学图书馆。后孔德学校又购得曲本219种，2560册，曲本内容与前一批衔接，用纸、装帧均同，藏首都图书馆。现计存曲本1663种，4714册。
12、梁淑安、姚柯夫编著《中国近代传奇杂剧经眼录》，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6年10月。共收近代传奇杂剧作品版本信息270种。
13、陶君起.《京剧剧目初探》，中华书局，2008年。该书收录1300余个京剧剧目的剧情说明，按剧情的历史朝代顺序排列。凡剧情与小说、笔记、说唱文学、杂剧、传奇有关者，择要加注说明，对挖掘、研究京剧剧目提供了很丰富的资料。
14、吴平,回达强主编.《历代戏曲目录丛刊》(全10册).扬州:广陵书社,2009年。该丛书将若干戏曲目录汇集，方便学者的使用。尤其是，编者还能将部分非专门目录学中的戏曲目录学材料勾稽摘录出来，方便了读者使用。
15、谭正璧、谭寻编《弹词叙录》， 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本书仿《曲海总目提要》等书体例，从弹词内容到作者和版本，以及成书年代和本事来源等方面进行叙录，也旁及同题材在其他文学作品中的叙写情况，是查询弹词的重要工具书。
16. 车锡伦《中国宝卷总目》，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年版。该书共收国内外公私104种所藏的1585种宝卷（含5000余种版本、1100余个异名）。每种宝卷下作出简要“题解”，列出与编纂者、宗教归属、异名及可供“参见”的宝卷卷名与版本等各种信息。同时也尽量注明其出版或抄写的年代及与事者姓名、册数、序跋附录以及收藏者等等情况，为宝卷研究必备工具书。
17.李豫、李雪梅、孙英芳、李巍编：《中国鼓词总目》，2006年山西古籍出版社。书中包括：中国传统鼓词总目、子弟书单唱鼓词总目、抗日解放战争时期鼓词总目、共和国时期鼓词总目。共收鼓词作品约5000种。
18.昝红宇，张仲伟著，李雪梅译.《清代八旗子弟书总目提要》，三晋出版社，2010年9月。
19、黄仕忠,李芳,关瑾华著.《新编子弟书总目》,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12月。
以上二书可以作为《中国鼓词总目》的参照读物使用。

五、现代人所著文言小说书目
与通俗小说戏曲不同，文言小说在历代正史艺文志（经籍志）子部小说家或相关类目中占有一席之地。相比之下是目录信息保存相对完好的叙事文学作品。但由于今古小说文体观念存在较大差异，所以，如何用今人小说文体观念与古人对比，从中遴选出大致符合今人小说文体标准的作品，是文言小说目录学研究的重要课题，并取得重要成果。
1、程毅中《古小说简目》，中华书局1981年4月版。该书为我国第一部文言小说书目。书前“前言”和“凡例”叙述中国古代小说概念的变化和该书的编例。按照作者理解的古代“古小说”观念，书中收录古代文言体小说，以文学性较强的志怪、传奇为主，兼及杂事、琐事之类。时代暂以五代为下限。每个条目大致包括书名、史志著录情况、现存版本情况等。部分条目后有作者有关考证，具有重要学术价值。书后附《存目辨证》、《<异闻集>考》，并备有书名索引、作者索引及笔画、音序检字。该书为研治古代文言小说的必备工具书。
2．袁行霈、侯忠义《中国文言小说书目》，，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年11月版。本书是继程毅中先生《古小说简目》后又一部古代文言小说书目。与程书相比，它有两个特点，一是时间断限从先秦一直到清末，二是在选目上编者完全尊重古人，凡古代公私书目中“小说家”类著录的作品，完全揽入，共计二千余种。全书分先秦至隋、唐五代、宋辽金元、明、清五编。所收条目各以时代为序，包括书名、卷数、存佚、时代、作者、著录、版本等情况，并适当附以考证说明。本书收录全面完整，观之可知中国文言小说书目之总貌。书后附书名笔画索引。
3、李剑国《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南开大学出版社，1993年。《宋代志怪传奇叙录》，南开大学出版社，1997年。此二书属于断代分体的文言小说书目。在唐宋两代志怪传奇小说的文献挖掘和梳理方面厥功甚伟，也为有关唐宋时期与志怪传奇有关的故事类型文献搜集提供了很多重要信息。
4、宁稼雨《中国文言小说总目提要》，齐鲁书社，1996年。本书系在《古小说简目》和《中国文言小说书目》的基础上对古代文言小说总书目进行了进一步探索。作者首先对文言小说的界限和分类提出了自己的主张，即在尊重古人小说观念的前提下，以历代公私书目小说家类著录的作品为基本依据，用今人的小说概念对其进行遴选厘定，将完全不是小说的作品剔除出去，将历代书目小说家中没有著录、然而又确实可与当时小说相同，或能接近今人小说概念的作品选入进来。全书按分唐前、唐五代、宋辽金元、明、清五编，每编又分志怪、传记（传奇）、杂俎、志人、谐谑五类。书后附《剔除书目》和《伪讹书目》。共收书名2648种，异名577种。每个书名词条提要包括：著录和版本简况、作者生平、内容梗概、故事梗概以及在小说史上的地位。
六、现代人编综合性小说书目
随着80年代以来古代文言小说和白话通俗小说书目研究成果的不断丰富，打通文言和白话小说界限的综合性古代小说书目成为学界瞩目的研究工作。这个工作对于叙事文学故事类型研究更是功德无量的学术贡献。
1、石昌渝主编《中国古代小说总目》，，山西教育出版社2004年9月版。本书是在《中国通俗小说总目提要》和《中国文言小说总目提要》的基础上对中国古代小说书目进行的又一次全面深入的挖掘和研究。该书分文言卷、白话卷、索引卷三卷，卷为一册。文言卷收1912年以前写、抄、刻、印成的文言小说作品2904种，异名582种，共3486种，按音序排列。白话卷收1912年以前写、抄、刻、印成的白话小说作品1251种，异名185种，共1435种。索引卷为“文言卷”、“白话卷”条目和条目释文中的人名、书名、地名书坊号和年号合编索引，按音序和笔画检索。和《中国通俗小说总目提要》和《中国文言小说总目提要》相比，该书的特点和价值主要有三：一是收录范围有所扩大，补充了部分前二书未收的作品，二是比较注重所收各书的版本齐全，三是索引卷将文言、白话两卷合编，以体现二者之间的紧密关联，这给叙事文学故事类型研究提供了很大方便。
2．朱一玄、宁稼雨、陈桂声编《中国古代小说总目提要》，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12月版。本书希望在《中国通俗小说总目提要》和《中国文言小说总目提要》的基础上对中国古代小说书目做进一步深入研究。该书分上下两编，上编为文言，下编为白话。各编均按作品时代顺序排列。上编收正名2192种，异名350种，共2542种。下编收正名1389种，异名759种，共2148种。全书共收正名3581种，异名1109种，共4690种。所收书目与石昌渝主编本各有所长。书后有书名、著者音序和笔画索引。

（原载《天中学刊》2016年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