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
注册
|
搜索
|
返回网站首页
传统文化与文学
→
教学园地
→
研究生之家
→
叙事文化学作业 2120091204王海燕
叙事文化学作业 2120091204王海燕
发起人:wanghaiyan 回复数:
0
浏览数:
3188
最后更新:2010/9/10 10:19:04 by wanghaiyan
简洁模式
完整模式
发表新帖
帖子排序:
从旧到新
从新到旧
2010/9/10 10:19:05
[
只看该作者
]
#1
wanghaiyan
角 色:普通会员
发 帖 数:18
注册时间:2010/3/25
回复
编辑
删除
叙事文化学作业 2120091204王海燕
《柳氏传》故事流变研究
提要:自唐以来,韩翃与柳氏“章台柳”的故事就以传奇小说、话本、戏曲、诗词等许多形式流传并不断发生演变,对于这样一个文体和时代跨度都比较大的故事,主题学和叙事文化学是很好的研究角度。本文即采用这种方法,对章台柳故事的流变及其相关的文化内涵做一些解释。
关键词:章台柳 韩翃/韩翊 柳氏传 流变
一、《柳氏传》(《章台柳》)故事的文本流传状况综述
《柳氏传》 讲述的是天宝年间韩翊与朋友李生家的家妓柳氏之间的爱情故事:韩翊与柳氏经由李生撮合而结为夫妻,因韩翃的仕途问题柳氏主动提出暂时分离。不久,京城战乱,柳氏被番将沙咤利所得。乱后二人重逢却因沙咤利不得团圆,最终经由朋友侯希逸、许俊的帮助,在皇帝的最终论断中获得团圆。要说明的是,虽然许尧佐《柳氏传》中男主人公的名字为“韩翊”,实际上就是唐大历十才子之一的韩翃,传奇作品中“韩翊”寄给柳氏的“章台柳”诗,以及不久后孟棨《本事诗》中的记载即是明证。故而,在后世的作品中,故事中的男主人公的名字时而叫“韩翃”,时而叫“韩翊”。而在章台柳故事的定型过程中,孟棨《本事诗•情感第一》中的记载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在《本事诗》的记载中,除了《柳氏传》中的描述,“韩翊”改称“韩翃”,“李生”改称“李将”,“御诏”改为“代宗”,还多加了韩翃凭《寒食》诗得到皇帝赏识的情节。
《柳氏传》和《本事诗》之后,故事基本定型,于是,以韩翃《章台柳》诗为引,以许尧佐《柳氏传》和孟棨《本事诗》中关于此典故的记载为开始,章台柳的故事不断的出现在后人的诗歌、小说和戏曲作品中。
诗歌上,韩翃的《章台柳》诗被收录在《全唐诗•卷245•韩翃》中;到宋代,“章台柳”更与柳氏回复的诗中的“杨柳枝”共同成为词牌名。此外,“章台柳”作为典故也不断的出现在后世文人的作品中,如北宋李之仪《前调•次鲁直长沙韵》:“”千言万语,毕竟总成虚;章台柳,青青否,魂梦空搔首。” ;王诜:“佳人已属沙咤利,义士今无古押衙” ;南宋曹勋《浮萍篇》 :“昔做章台柳,今为清水萍。”;刘辰翁《前调•寄情》 :“卷中人瘦,一似章台柳”;元代方回《次韵仁近讶约予不至》 :“青山白云落吾手,春天梦断章台柳”……等等。这些诗词或直接化用“章台柳”本事,或用其象征意,不一而足。
小说上,有收录在《太平广记•杂传记二》中的许尧佐《柳氏传》,与之相同的有收录在《虞初志》、《艳异编》、《绿窗女史》、《唐人说荟》、《五朝小说》,《唐宋传奇集》中的版本,但在《绿窗女史》、《唐人说荟》和《五朝小说》中题为《章台柳传》;其他的版本有:《类说》中题为《柳氏述》,摘自唐代陈翰的传奇集《异闻集》,内容较《柳氏传》为简;《醉翁谈录•癸集卷二》中,题为《韩翃柳氏远离再会》;《绿窗新话》中注明出自《异志》的《沙咤利夺韩翃妻》。另外,话本方面,在《醉翁谈录•舌耕叙引•小说开辟》记载的话本名目中,有《章台柳》归入传奇类;《熊龙峰刊四种小说》中有《苏长公章台柳传》,是本故事的衍生品。
戏曲方面,除了宋代只留名目的《韩翊》、《章台柳》外,元代钟嗣成的杂剧《寄情韩翊章台柳》同样已佚;同样失传的还有明代张四维的传奇《章台柳》、吴长儒和张仲豫合作的《练囊记》,唯留明代梅鼎祚的传奇《玉合记》,以及民国胡无闷的配图版《章台柳传奇》。
另外,在《锦绣万花谷》、《记纂渊海》、《古今事文类聚》,但,《佩文韵府》等类书中也有相关记载,均为节本或仅是简介,各不甚相同,一些字词也有出入,但大意不失。
二、《柳氏传》故事形态及其文化内涵的流变
(一)、《柳氏传》故事形态及主题的演变:
许尧佐《柳氏传》中,主要是讲述韩柳二人的爱情故事,但其中也掺杂了许俊这个形象带来的游侠主题,以及安史之乱和沙咤利带来的乱世多艰主题。《柳氏传》对许俊的描写十分精彩:“有虞候许俊者,以材力自负,抚剑言曰:‘必有故,愿一效用。’翊不得已,具以告之。俊曰:‘请足下数字,当立致之。’乃衣缦胡,佩双鞬,从一骑,径造沙吒利之第。候其出行里余,乃被衽执辔,犯关排闼,急趋而呼曰:‘将军中恶,使召夫人。’仆侍辟易,无敢仰视。遂升堂,出翊札示柳氏,挟之跨鞍马。逸尘断鞅,倏忽乃至,引裾而前曰:‘幸不辱命。’四座惊叹。”这不禁使人联想到《柳毅传》中的钱塘君,实际上,在整个唐代,任侠主题在整个文学中都是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柳氏传》中的描写不过是这个主题向新生的传奇小说渗透的表现。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在《柳氏传》的最后,作者还发了一番感慨,对故事中各人的做法颇为不满和叹息——这正表明,《柳氏传》是一个真实度很大的故事,惟其如此,才使得作者不能改变事实并单凭自己意愿来改写,而是只能在最后发发牢骚。
据《唐摭言》记载:“棨,年長於小魏公。放榜日,棨出行曲謝。沆泣曰:‘先輩,吾師也。’沆泣,棨亦泣。棨出入場籍三十餘年。”按崔沆的生活年代来算,孟棨应是唐末时人,此时的大唐已是藩镇割据更为严重的时代了,但是《本事诗》中对《柳氏传》的描述中,乱世和番将的主题不仅没有比《柳氏传》占据更为重要的地位,反而下降了。相对的,《本事诗•情感》对韩翃如何升至中书舍人有相当篇幅的描述,特别指出韩翃升官得益于皇帝对《寒食》诗的赏识。而《柳氏传》在柳氏归还韩翊之后,只交待了一句“翊后累迁至中书舍人”。这是因为《本事诗》的体例,本来就是故事为诗服务,所以大为烘托一下韩翃最为有名的《寒食》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使得《本事诗》的故事在爱情主题之外,多了夸赞才子诗文之能的主题。同时,《本事诗》中,对许俊单枪匹马救回柳氏的文字描写也远不如《柳氏传》精彩,使得许俊的光彩暗淡不少,相应的,游侠主题也几乎荡然无存了。此外,《本事诗》将“李生”述为“李将”,并言李将为韩翃之邻,这为后来《玉合记》中“李王孙”的退隐将军的形象奠定了基础。
《苏长公章台柳传》出于明刊的《熊龙峰小说四种》,纵使不是出于宋元之间,也必然早于《玉合记》,故而将之放在《玉合记》之前与来分析。其他相关故事不同,《苏长公章台柳传》与韩翃柳氏的爱情故事没有多大关系。话本入话中用了韩翃的《寒食》诗,而正文实际上讲述的是苏轼与一名为“章台柳”的歌妓的故事:二人在书院后院中相遇,继而因诗词而定下相娶之约。章台柳之后便在家等候苏轼来娶,哪知苏轼因是醉中许约,至二年后才想起此事,苏轼以韩翃《章台柳》诗试探章台柳,而章台柳实在一年前因等候苏轼不至已嫁与李从善。此话本中,除了韩翃与柳氏被苏长公与章台柳取代外,章台柳所嫁之人亦是李姓,应当不是巧合。从全话本来看,苏轼与章台柳的爱情并不占据主要位置,占据主要位置的是诗词:各种版本和衍书中,赠诗“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总是与答诗“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形影不分,但是在这里,只有赠诗,答诗却是章台柳所另作的诗歌,可见宁说是作者以苏轼章台柳附会韩翃柳氏,不如说是以韩翃柳氏衬托苏轼章台柳,况且,二者的情节也大相径庭;不仅韩翃与柳氏的故事在话本中只是个虚影,就连苏轼与章台柳的际遇,放佛也只是为诗词做牵针引线之用的。苏轼知道章台柳别嫁之后,并没有沮丧忧伤之类的情绪,而只是拿着章台柳的答诗夸奖她“难得”、“奇才”,可见话本中,连爱情故事也让位于诗词竞才主题了。
《玉合记》共四十出,相比《柳氏传》,可算得是长篇巨制了,玉合是剧中二人从相识到离别再复合的标志性器具,从名字上看即可知此剧的中心在爱情,它和同时代的《练囊记》(已佚失)都是采用故事中的器具作为剧情的联接点和题目。在出场人物上,韩翃、侯希逸、许俊等人未变,柳氏添了侍女轻蛾,沙咤利改为沙虫儿,李生改为曾为军将后来寻道访仙的李王孙,由于剧情需要,增加了与明皇贵妃游乐、安史之乱、避难法灵寺、求道华山等相关的人物。在剧情上,有关二人爱情的基本情节并没有做很大的改动,但有不少细节做了与原先不同的例如,例如韩柳二人的相会:《柳氏传》中柳氏自门中窥韩翊,知其不凡故属意于他;而《玉合记》中,韩翃游春迷路过柳氏门,二人一在墙外,一人在楼上已然相遇,而后轻蛾在法灵寺又遇韩翃,并得了韩翃的玉合,可见《玉合记》在二人的相遇的安排上已颇费心机。另外,虽然爱情线上的情节安排没有大的改动,但其他部分却又了相当大的改变:一、从全剧来看,关于安史之乱之前,乱中和乱后等背景性的描述占了相当的篇幅;二、对沙虫儿的描述。这位在《柳氏传》中只交待了是将柳氏“劫以归第,宠之专房”的番将,在《玉合记》中的形象有了很大转变:首先,柳氏是被沙虫儿用计骗走而非劫走;其次,因沙虫儿的“怜香惜玉”,柳氏得以保全名节;再次,《柳氏传》中,诏还柳氏时只说“沙咤利赐钱二百万”,而《玉合记》中,却是“取其悔过,合有议功,赐钱二百万。”。沙虫儿不再是符号式的坏人。三、增添了道教的内容。《柳氏传》中唯一出现的与宗教相关的就是法灵寺,而到了《玉合记》,由于给了李生一个寻道者的身份,道教的因素大大增加。四、梅鼎祚对结局的处理,刻意造成全员大团圆的结局。在诏还柳氏的御旨中,对剧中主要人员的结局的安排是这样的:“兹尔驾部郞韩翃,谋参箸画,学异管窥,当代天言,用施巽令,可授中书舍人,仍知制诰。柳氏智占卫足,才敏挥毫,赵璧终完,南金愈砺,封昌黎郡夫人,仍归韩翃。王孙李筌,遗荣方外,探秘环中,赐号混元眞人,主持先天观事。侍女轻蛾,靑衣脱迹,黄箓预司,赐号通德先生,岁给禄米。及具奏工部尙书侯希逸,久着元勋,诞膺懋赏,进封淮阳王,实封二千户。中丞许俊,勇张克敌,义切全伦,出拜关东观察使。骠骑将军沙咤利,取其悔过,合有议功,赐钱二百万。”作者特意将韩翃凭“寒食”诗升任中书舍人的事情提前,以达到锦上添花的效果,就连相关的李王孙、侍女轻蛾、侯希逸、许俊也都加官进爵,可谓是典型的完美结局了。从整个故事来看,第一:柳氏由失身于沙咤利变为“赵璧终完”,这不仅是出于作者的意愿,而是作者若想故事以团圆结局,必然要做这样的转变。因为作者生活的年代不再是观念相对开放的唐代,正是理教观念强盛的明代,二人要取得完美的结局并获得观众的认可,势必要做这样的改动。第二:关于柳氏自身,柳氏的文采水平被大大的提高,抛却了身份,其实跟同时代众多的才子佳人小说中的闺阁小姐没有太大的不同,再加上最后完美的结局,可以说《玉合记》应该已经有了才子佳人模式的影子。
(二)、“章台柳”与“章台柳”故事
在“柳氏传”故事的产生和之后的流变中,始终与“章台柳”这个意象结合在一起,并且这种结合不是简单的以相同的名字为媒介并列而互不干扰的相连,而是产生了内涵上的相互影响。故而,在叙述了《柳氏传》的故事流变状况之后,有必要对二者之间这种相互联系做补充说明。
“章台柳”作为故事是从《柳氏传》的描述开始的。但是“章台柳”意象的产生却还要将时代再往前推。
首先,“章台”之名在韩翃之前,至少代表了战国时楚国的章华台、秦时的章台宫,以及汉时的章台街——到此为止,“章台”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地名,并没有什么附加的意义。到了《汉书•张敞传》,张敞“章台走马”的记载出现之后,“章台”开始渐渐的与游侠歌妓联系起来。到了唐代,章台成为享乐场所的代称。
将“章台”和“柳”结合起来,并使得“章台柳”开始有了后世的意义的是盛唐诗人崔国辅,他有诗名为《长了少年行》:“遗却珊瑚鞭,白马骄不行。章台折杨柳,春草路旁情。” 从这首诗开始,加上张敞“章台走马”的典故,到韩翃《章台柳》,“章台柳”的意象开始慢慢成型,但是都还比较零散。直到《柳氏传》将韩翃与柳氏的故事以纸本形式记录下来,并广为人知,“章台柳”的意象才获得了圆满。相对的,韩翃写《章台柳》,显然与柳氏之姓有关,而加上“章台”二字,则必是受了此前“章台柳”意象的影响。可见,两相作用之下,才产生了以韩翃柳氏“章台柳”的故事为主体,附加了“章台走马”,“章台折杨柳”等典故意义的多重结构的“章台柳”意象。
完整的“章台柳”意象出现之后,随后的关于章台柳的故事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最为明显的便是上面叙及的《苏长公章台柳传》。《苏长公章台柳传》中,明明入话用的是韩翃的诗,说明故事必然多少与韩翃柳氏的故事相关,但是故事内容除了《章台柳》诗之外,与原故事相关的东西却没有多少。从章台柳歌伎的身份来看,跟“章台柳”这一意象的关系反而更近些。
由于“章台柳”意象与“章台柳”故事无法分割的关系,致使二者在意蕴上慢慢的产生了同构的关系,并使得后世的衍文将这种同构吸收并产生新的衍生意,再次补充进“章台柳”这一词条中,使得二者在这种螺旋式的互补中,渐次合二为一,形成一个更为完满的“章台柳”的意义。
宋•《太平广记•杂传记二•柳氏传》。
清•《御选历代诗余》:第51卷。
宋•许顗《许彦周诗话》
宋•曹勋《松隐集》。
宋•刘辰翁《须溪集》。
元•方回:《桐江续集》。
《全唐诗•卷24•杂歌曲辞•崔国辅•长乐少年行》
参考资料:
《新唐书》
《旧唐书》
《全唐诗》
《唐会要》
《唐诗纪事》
唐•孟棨《本事诗》
五代•王定保《唐摭言》
宋•《太平广记》
罗烨:《醉翁谈录》
曾慥:《类说》
皇都风月主人:《绿窗新话》
梅鼎祚:《玉合记》
鲁迅:《唐宋传奇集》
《中国古代小说总目提要》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
《古小说简目》中华书局•1981年
石志鸟:《论章台柳意象的历史渊源——杨柳经典意义考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