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学术思想与研究方法作业(一)
发起人:张慧  回复数:0  浏览数:5537  最后更新:2019/10/21 17:22:48 by rainning

发表新帖  帖子排序:
2019/10/21 20:22:47
张慧





角  色:普通会员
发 帖 数:6
注册时间:2019/10/13
张慧--学术思想与研究方法作业(一)

[align=center]由目录学经部的演变管窥传统经与经学的发展

[/align]

[align=center]

[/align]

[align=right]——以《汉书·艺文志》《隋书·经籍志》《四库全书总目》为例

[/align]

[align=center]

[/align]




[align=left][size=10.5pt]
[align=left][size=10.5pt]


[size=10.5pt]“目录之学,学中第一紧要事,必从此问途,方能得其门而入”,又“凡读书最切要者,目录之学。目录明,方可读书;不明,终是乱读。”(清代王鸣盛《十七史商榷》)目录之学,“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清章学诚《校雠通义》),为古今读书治学之门径也,此义甚明。《汉书·艺文志》《隋书·经籍志》《四库全书总目》三部,既为古代目录之经典,亦为古代目录学史的三个关键节点。《汉书·艺文志》,东汉班固作,取古代第一部目录——刘向、刘歆《七略》之关要,稍作修改而成,《七略》因之得以流传后世。《隋书·经籍志》,唐魏征等撰,采以经史子集四分法编撰,奠定古代目录学四部分类体系。《四库全书总目》,清纪昀等撰,为古代目录学集大成之作。三部目录门类的设置、门类的收录标准以及“四分法”分类的演变与成熟,暗含着古代学术思想的发展源头、演变轨迹与独特的文化运作机制。此次以经部切入,考索传统学术思想,主要是经学思想的发展演进过程。





[size=10.5pt]《汉书·艺文志》[size=10.5pt]六艺略(9

种):[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乐、春秋、论语、孝经、小学









[size=10.5pt][size=10.5pt]




[size=10.5pt]《隋书·经籍志》经部
[size=10.5pt](10

种):[align=left][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乐、春秋、孝经、[align=left][size=10.5pt]论语、纬书、



小学


[/align]





[/align]

[size=10.5pt]


[size=10.5pt]《四库全书总目》 经部
[size=10.5pt](10

种):[align=left][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春秋、孝经、[align=left][size=10.5pt]五经总义、四书、乐、小学





[/align]





[/align]




[/align]

[/align]

[size=14.0pt]一、《汉志》“六艺略”与汉人经学观念




《汉志》所收皆汉代以前篇章典籍,映射着汉代的学术思想与文化形态,同时又从整体上显示了汉文化的本土面貌与原生景观。经,圣人之言也,决定着传统文化心理与深层结构,是《汉志》收录的重要内容。


1.

《汉志》“六艺略”的设置与汉代的经学观念


《汉志》首设“六艺略”,收经九种,《易》《书》《诗》《礼》《乐》《春秋》《论语》《孝经》《小学》,虽未以“经”命名,但实为经部。


六艺,即六经,《易》《书》《诗》《礼》《乐》《春秋》,为“六艺略”主体部分。《论语》《孝经》《小学》,为“六艺略”辅助部分。班固于“六艺略”末总论曰:“六艺之文,《乐》以和神,仁之表也。《诗》以正言,义之用也。《礼》以明体,明者著见,故无训也。《书》以广听,知之术也。《春秋》以断事,信之符也。五者,盖五常之道,相须相备,而《易》为之原。”六艺,即六经统一为道,规引着古人的认知方式、思维方式与社会文化运行方式。司马迁《史记·滑稽列传》亦有言:“孔子曰:‘六艺于治一也。《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义。’”六艺,经纬天地之道,治以人伦之事。孔子通晓六艺精微之言,曾传或著之。至汉,六艺之旨逐渐不明,班固《汉志序》言“昔仲尼没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即是所指。《论语》为“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孝经》是“孔子为曾子陈孝道”,遂班固将二者纳入“六艺略”,列于六艺之后,以考孔子所明六艺之道,相互发明也。《小学》,为字书也,通古今文字,方可解古之经也。也即,三者为解六经之辅助。综言之,一方面,《汉志》首设“六艺略”是汉人经学观念与汉代经的地位的反映,决定着后世目录中经部的位置。《隋志》言“孔子既叙六经,题目不同,指意差别,恐斯道离散,故作《孝经》,以总会之,明其枝流虽分,本萌于孝者也”,但重《孝经》如此,但仍将之置于六经之后,此即反映着《汉志》对后世目录著作的典范作用。另一方面,“六艺略”重六经,以《易》《书》《诗》《礼》《乐》《春秋》为先后顺序,基本决定着后世经部诸经的序列。


2.

《汉志》“六艺略”的收录内容与汉人的治经方法


《汉志》“六艺略”收录一百三家,三千一百二十三篇,除经原文数篇外,后人对经所作传、说、章句、训纂等亦占重要地位。秦焚书,诸经多丧于此厄。至汉,今、古文经或时出之,诸家以注、笺、章句等形式以传之。如大、小夏侯作《尚书章句》,鲁申公为《诗》训诂,扬雄为《仓颉篇》作《训纂篇》。“六艺略”的收录内容即反映着汉人的治经方法。另外,“六艺略”诸经之后皆有小结,言是经之源流。此即反映着汉人多治一经,重家法、师法传承的治经风气。如《小学》小结所言:“《苍颉》多古字,俗师失其读,宣帝时征齐人能正读者,张敞从受之,传至外孙之子杜林,为作训故,并列焉。”班固编撰“六艺略”,翻检诸多著述,识得汉人治经之弊,“后世经传既已乖离,博学者又不思多闻阙疑之义,而务碎义逃难,便辞巧说,破坏形体;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后进弥以驰逐,故幼童而守一艺,白首而后能言;安其所习,毁所不见,终以自蔽。此学者之大患也。”但此种治经方法对后世影响颇大,后人解经基本沿之。


需要注意地是,《汉志》未列史部或与之相类门目,将《楚汉春秋》《汉大年纪》等史部书籍列入《春秋》经,此处的史部观念导引史部门类的出现。另外,汉人注经重师法、家法传承,此即蕴含着史的延续观念,从大的思维观念层面推动着史部门类的独立。


[size=14.0pt]二、《隋志》经部的设置与唐代的经学思想




《隋志》首次采用经史子集四分法,经部收录内容与标准基本延续《汉志》“六艺略”,但有增添修改。《易》《书》《诗》《礼》《乐》《春秋》《孝经》《论语》《纬书》《小学》


1.

《隋志》经部的设置与经的纯粹、细化


《隋志》经部收经10

种,在《汉志》“六艺略”基础上增《纬书》,置于《小学》前,另将《孝经》调至《论语》前。《汉志》到《隋志》,门目的设置与门目内部的编排更为细化、合理。其一,设置《纬书》,将《易》中具有神秘色彩的著作分离出来。如《汉志》“六艺略”《易》目下所列“《杂灾异》三十五篇,《神输》五篇,图一”类著作与图画收入《纬书》。如此,《易》经的神圣性得以强化。其二,《礼》经细分为“三礼”——《周礼》《仪礼》《礼记》已成雏形。其三,《春秋》经史部典籍分离此目至史部,且形成“三传”——《左传》《公羊传》《谷梁传》雏形。故此,《春秋》经只为阐发微言大义,更为纯粹。其四,《小学》收录范围扩大,所收著作更为完善。《汉志》《小学》目只收字书,《隋志》《小学》目收录字书、音韵等,更为完善。


2.

《隋志》经部与唐人的治经趋向


其一,《隋志》与《五经正义》基本编撰于同时,前者或为后者提供了定本选择。《五经正义》,唐初孔颖达等奉敕编写的五经义疏著作。此书成书于唐高宗时,在内容上完成了五经的统一,成为科举考试的重要依据。也即,《五经正义》确定了后世儒士注经标准。基于摒去“异端邪说”,统一五经内容的编撰目的,《五经正义》的底本选择甚为关键,须溯源五经之演变。而《隋志》经部每目下有小结,追溯各经在唐前的发展演变情况,在时间与内容上与之相合。《隋志》经部考索,《易》经王弼注本与郑玄注本于西晋列于国学,传至隋代,王注盛行,郑学浸微,《五经正义》《周易》底本即选择魏王弼、晋韩康伯注本。《五经正义》《尚书》底本用梅赜本汉孔安国传本,《诗经》底本用汉毛亨传、郑玄笺本,《礼记》底本用郑玄注本,《左传》底本用晋杜预注本,皆与《隋志》对诸经的考索情况相合。综言之,《隋志》经部影响了《五经正义》的成书,进而影响着唐人的治经趋向。


其二,《隋志》经部的细化促成“九经”“十二经”的形成。《隋志》经部内部编排逐渐细化,《春秋》经大致划为“三传”,《礼》经大致划为“三礼”。唐人在撰定《五经正义》的同时,又编撰《周礼注疏》(

贾公彦注)

、《仪礼注疏》(

贾公彦)

注、《穀梁注疏》 (

杨士勋注)

、《公羊注疏》(

徐彦注)

,合称《九经正义》,并将“九经”纳入明经考试的“经典”范围。唐代“十二经”,是在“九经”的基础上加入《论语》《孝经》《尔雅》三部形成的。太和七年(833)

,唐文宗命郑覃等人校刊群经入石,至开成二年(837)

刻成,是为《开成石经》,立于国子学前。



其三,《隋志》中《孝经》位置的变化与唐人的《孝经》观念密切相关。《隋志》认为《孝经》为孔子所作,《论语》为孔子弟子所录,此或为《孝经》置于《论语》前的缘由之一。而更为重要的是,魏征及唐初的重《孝经》观念影响着二者的位序。《隋志》《孝经》小结:



夫孝者,天之经,地之义,人之行。自天子达于庶人,虽尊卑有差,及乎行孝,其义一也。先王因之以治国家,化天下,故能不严而顺,不肃而成。斯实生灵之至德,王者之要道。孔子既叙六经,题目不同,指意差别,恐斯道离散,故作《孝经》,以总会之,明其枝流虽分,本萌于孝者也。





《隋志》《论语》小结:



《论语》者,孔子弟子所录。孔子既叙六经,讲于洙、泗之上,门徒三千,达者七十。其与夫子应答,及私相讲肄,言合于道,或书之于绅,或事之无厌。仲尼既没,遂缉而论之,谓之《论语》。





《孝经》既可体察六经之道,亦可治化天下,暗含着唐人将《孝经》伦理化世俗化的倾向。唐玄宗《孝经注》,通过改经、定注,将《孝经》解为教化天下的伦理书,其中虽有为迎合现实以具体典礼角度理解《孝经》所涉及的郊祀、明堂、刑律等礼乐制度,一定程度上歪曲了经学固有的意义,但对后世的《孝经》解释影响深远。



[size=14.0pt]三、《四库全书总目》经部对经的整合





1.

《乐》经位序的后移与古人的《乐》经观念



《汉志》“六艺略”反映了汉人治经尤重“六经”,但因“周衰俱坏,乐尤微眇,以音律为节,又为郑、卫所乱,故无遗法”,《乐》经之道至刘向校书时已日益寖微,所以汉孝文帝始置五经博士(《汉书·翟酺传》),后置《论语》《孝经》《尔雅》《孟子》博士,但未曾设《乐》经博士,汉儒亦多治五经,较少涉猎《乐》经。在很大程度上,《乐》经,有其名而未有其实,汉人治六经以五经为主。但《易》曰:“先王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享祖考。”又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乐》在六经中的地位不可动摇,遂史志目录由《汉志》至《明志》,经部仍首列六经,未曾有所变易。而至《四库全书总目》,《乐》经位序下降,为诸经最后。


[size=10.5pt]《总目》收“乐类”篇籍四十二部,二百九十一卷,内四部无卷数,皆附《存目》。经部《乐》序称:“今区别诸书,惟以辨律吕、明雅乐者仍列於经,其讴歌末技,弦管繁声,均退列《杂艺》、《词曲》两类中。用以见大乐元音,道侔天地,非郑声所得而奸也。”也即,《总目》为确保《乐》经的纯粹性与神圣性,将《隋志》至《明志》“乐类”中所收《琴谱》《琴说》等摒去,此与《汉志》“乐类”“出淮南刘向等《琴颂》七篇”的意图同。《乐》经典籍于汉时即罕存,《乐》道亦逐渐衰微,

至清代益微矣。综言之,一方面,《乐》为先王所作,其纯粹形与神圣性确保其经的地位不可动摇,遂《总目》“乐类”只收录“辨律吕、明雅乐者”。另一方面,《乐》学在清代甚微,经部诸类,“乐类”所收著作最少,收录的最早著作——宋阮逸、胡瑗所撰《皇祐新乐图记》草创时间最晚,遂将之位序后移。




[size=10.5pt][align=left][size=10.5pt]《汉书·艺文志》[size=10.5pt]六艺略9

种:[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乐、春秋、论语、孝经、小学









[size=10.5pt][size=10.5pt]




[size=10.5pt]《隋书·经籍志》经部
[size=10.5pt]10

种:[align=left][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乐、春秋、孝经、[align=left][size=10.5pt]论语、纬书、



小学


[/align]





[/align]

[size=10.5pt][size=10.5pt][align=left][size=10.5pt][size=10.5pt][size=10.5pt]《旧唐书·经籍志》经部12种:[align=left][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乐、春秋、孝经、[align=left][size=10.5pt]论语、图纬、经解、诂训、小学





[/align]





[/align]





[/align]

[size=10.5pt][size=10.5pt][align=left][size=10.5pt][size=10.5pt][size=10.5pt]《新唐书·艺文志》经部11种:[align=left][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乐、春秋、孝经、[align=left][size=10.5pt]论语、谶纬、经解、小学





[/align]





[/align]





[/align]

[size=10.5pt][size=10.5pt][align=left][size=10.5pt][size=10.5pt][size=10.5pt]《宋史·艺文志》经部10种:[align=left][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乐、春秋、孝经、[align=left][size=10.5pt]论语、经解、小学





[/align]





[/align]





[/align]

[size=10.5pt][size=10.5pt][align=left][size=10.5pt][size=10.5pt][size=10.5pt]《明史·艺文志》经部10种:[align=left][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乐、春秋、孝经、诸经[align=left][size=10.5pt]、四书、小学





[/align]






[/align]





[/align]

[size=10.5pt]


[size=10.5pt]《四库全书总目》 经部
[size=10.5pt]10

):[align=left][size=10.5pt]易、[size=10.5pt]书、诗、礼、春秋、孝经、[align=left][size=10.5pt]五经总义、四书、乐、小学





[/align]





[/align]

[size=10.5pt][size=10.5pt][align=left][size=10.5pt][size=10.5pt]








[/align]

[size=10.5pt][size=10.5pt][align=left][size=10.5pt][size=10.5pt][align=left][size=10.5pt]2.

《五经总义》与古人的“五经”观念


《总目》经部《五经总义》目收录经解类著作,非单本注解,而是“统说诸经”。“五经”观念及统说诸经的治经方式,是古人经学观念的重要部分,历代公私目录大多将“五经”置于经部之首即是对此的反映。


后世“五经”观念即肇始于汉人。至唐,《隋志》经部的设置孕育着“九经”的产生,即“五经”细分为“九经,”并衍生出“十二经”概念。在唐代,“十二经”的概念并未明确,“开成石经”是儒家十二部经典首次汇刻于世,但当时以“石壁九经”称之,所附十二书的校订文字亦称《九经字样》。综言之,唐人治经重“九经”观念,也即重“九经”之根源——“五经”观念。由宋及清,“十三经”概念日益成熟,但《总目》经部“五经总义”目称:“《论语》《孝经》《孟子》虽自为书,实均《五经》之流别,亦足以统该之矣”,又称。也即,清人治经亦以五经为重。


至于“统说诸经”的治经观念,汉儒已有之,《汉志》“六艺略”:“至于五学,世有变改,犹五行之更用事焉。古之学者耕且养,三年而通一艺,存其大体,玩经文而已,是故用日少而畜德多,三十而五经立也。”但汉儒治经,深陷其弊,“经传既已乖离,博学者又不思多闻阙疑之义,而务碎义逃难,便辞巧说,破坏形体;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后进弥以驰逐,故幼童而守一艺,白首而后能言。安其所习,毁所不见,终以自蔽。”汉代治经者,虽有郑玄兼注诸经,通五经之义,但尚不能纠此风气。汉代以降,治经者多守汉儒家法、师法,治以一经。也即《总目》所言:“先儒授受,大抵专治一经。其兼通诸经,各有论说者,郑康成以下旷代数人耳。宋以后著作渐夥,明以来撰述弥众。非后人学问远过前修,精研之则见难,涉猎之则见易;求实据则议论少,务空谈则卷轴富也。”概言之,“五经”及“统说诸经”的观念,《汉志》《隋志》中既已有,《隋志》经部《论语》末直言:“并五经总义,附于此篇”,《总目》经部《五经总义》末所言“今准以(五经总义)立名,庶犹近古”之意,即指《五经总义》之名与实皆源于古也。但《汉志》《隋志》所录《五经总义》篇章尚少,不能独立一类,遂将可见数篇附于经部之后,以作总结之义。即《汉志》“六艺略”收录《五经杂议》十八篇,附与《孝经》后,《隋志》经部收录《五经音》《五经正名》《五经异义》《五经大义》《六经通数》《七经论》等三十种著作附于《论语》后。此后,“统说诸经”著作在正史“艺文志”或“经籍志”中逐渐独立为一类。《旧唐书·经籍志》将此类著作与图纬并置一类,曰“经纬”“七经杂解”;《新唐书·艺文志》《宋史·艺文志》设“经解类”,此门类始明晰独立,《明史·艺文志》更名为“诸经”,至《四库全书总目》以“五经总义”称之,并将之位序提前。


3.

《四书》与《孟子》《大学》《中庸》的经典化


《总目》经部《四书》序曰:“《论语》《孟子》,旧各为帙。《大学》《中庸》,旧《礼记》之二篇。其编为《四书》,自宋淳熙始。其悬为令甲,则自元延祐复科举始。古来无是名也。”《论语》,汉文帝时置博士,《汉志》将之收入“六艺略”,《隋志》至《宋志》诸史志及公私家著录皆将之收入经部。《孟子》,汉文帝时立于学官,置博士,为传记博士,《汉志》将之收入“诸子略”,《隋志》《旧唐志》《新唐志》及唐、北宋时期的公私著录皆将之收入子部。《大学》《中庸》原为《礼记》二篇,二程始将《大学》从《礼记》中分离,独立成书,朱熹将《中庸》从《礼记》中独立出来。南宋淳熙年间,朱熹统合《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四书,将之视为儒家经典注解,为《四书章句集注》,“四书”之名由此始。朱熹学说在南宋并非显学,其由南方一派上升为官方哲学,是在元代延祐元年恢复科举之后。元代科举将《四书》作为考试科目是推动朱子之学成为显学的关键之举,并由之促成了《四书》的经典化与“四书”学的产生。


需要注意的是,《四书》自朱熹始,但《孟子》的“经化”与《大学》《中庸》的独立化趋向,北宋时已有之。儒学发展至宋代,儒者试图建构一个完善、精细、系统的儒学理论体系,以复兴儒学。唐代佛教繁荣发展,韩愈“道统”与宋代理学皆深受其影响重视“心”的修养与发明。故而《孟子》“心性”之学、《大学》之“致知”、《中庸》之“诚”,成为宋人探求“道”的经典依据。二程、朱熹之理学,陆九渊之心学皆由读《孟》而来,《孟子》学由之繁荣。南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将《孟子》列入经部即是对当时《孟子》地位上升的一种反映。《大学》《中庸》之学亦在当时渐成大观。


[size=10.5pt]《总目》经部“四部类”序言:“朱彝尊《经义考》於《四书》之前仍立《论语》、《孟子》二类;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凡说《大学》、《中庸》者,皆附於礼类:盖欲以不去饩羊略存古义。然朱子书行五百载矣,赵岐、何晏以下,古籍存者寥寥;梁武帝《义疏》以下,且散佚并尽;元、明以来之所解,皆自《四书》分出者耳。《明史》并入《四书》,盖循其实。今亦不复强析其名焉。”自《四书》出,《论语》注解多以朱熹章句为准,前代经解承传者渐寡,而《孟子》《大学》《中庸》之学日显。所以,《明志》将《四书》入经,去《论语》,顺时而作也,遂《总目》依《明志》,立《四书》一门。







[/align]





[/align]














[/align]